《一個不能告訴你的秘密(六) 》梁永泉傳道
自從在瑪嘉烈醫院被那位腦神經外科主任醫生打沉後,整個星期全家人都在愁雲中渡過,大部份時間我們都是沉默而機械式生活,只有每晚坐在兒子床邊為他祈禱,不過也沒勇氣向上帝多求什麼,因為暫時未有什麼大災難,對日後可能會發生的,根本不敢去想,一家人的情緒就是躲在山洞裡好幾天。
直到跟著的那個周末,就是回到私家醫生那裡複診的日子,這是我一直期待的日子,我素來知道這位醫生善解人意,說話積極,我懷著很大的期望,要得到他的安慰,讓我們一家人舒一舒氣。
進到診症室,我已不待他笑容滿面的問候,即時便要向他「投訴」那位公立醫院的主任醫生所說的,我引述他說:「他說這腫瘤危險,因為還有一剩餘部份腫瘤沒有割除,將來可能會長大,若阻塞腦水流過腦室,腦壓便會上升,那時不能不動手術再割一次。」
「他還反駁我說,你為我兒子所做的二十多次電療和幾次化療,只不過是例行公事,那腫瘤同時存在於兩種細胞,膠質細胞和方狀細胞。只有膠質細胞的腫瘤能被治療所抑制,對於方狀細胞是沒有作用的,所以腫瘤仍可能繼續生長的。即使再開刀,只可有最後一次機會,因為一個人只可在同一位置開刀兩次。即或腫瘤不增生,留在體內日子久了,也可能起變化,轉為惡性!」
醫生一改以往的嬉皮笑臉,一本正經地簡單回應:「他說的是真的!確實是這樣。」
他竟然把我最後的希望都打破了!我們三口子離開診所,往後再沒有提起醫生的話,大家內心都籠罩著一層濃濃的雲霧。
可能這個壞消息已消化了好幾天,星期日那天我們終有能力抬起頭來學習仰望上帝,我們家庭崇拜中兒子說話不多,不過他卻承認他懼怕死亡,我們選了一詩篇來鼓勵他,我們不敢猜想那腫瘤什麼時候會復發,是幾個月後?幾年後?幾十年後?或者是到死仍沒有出現呢!沒有人能知道,都是在上帝的手裡。
我不肯定兒子有多恐懼,對現在健康狀況有多接納,我們三人也總算勇敢在上帝面前表白過,互相明白了對方,唯有耐心等候和仰望上帝。
老實說,這些斷斷續續被醫生「恐嚇」的日子,使我們很是疲累,感謝上帝藉先知的話安慰我們。
以賽亞書四十28~29你豈不曾知道嗎?你豈不曾聽見嗎?永在的上帝耶和華,創造地極的 主,並不疲乏,也不困倦;他的智慧無法測度。疲乏的,他賜能力;軟弱的,他加力量。
就在跟著的那個星期二,神學院的一位老師讀完我一份功課,透露了兒子的情況,她主動約見我,讓我在她面前申訴流淚禱告,使我內心得到安慰。後來才知道這位老師也是一位癌病康復者,上帝使用她去安慰受這苦難煎熬的人。
直到三年前(相信是2012年)在我忙於牧會的日子中,忽然聽聞她也因為癌病復發被天父接走了。在她的安息禮拜中,我忍不住眼淚,我痛悔錯失了向她表達道謝的最後機會!
(這是我十年前的一段心靈扎記,記錄了我們夫婦二人陪同兒子走過抗癌路。)